军烨之《不能见光的爱情》7:师哥，我好疼啊
爱之于我，不是肌肤之亲，一蔬一饭，爱是不死的欲望，是疲惫生活里的英雄梦想。
——2001
这天拍的戏，是陈悍东离婚后去蓝宇租的小房间里重新在一起的这一段。
不得不说关锦鹏可真的是人才，胡军和刘烨到了拍摄场景和他们被折磨那几天住的地方格局几乎一模一样。
两个人瞬间有了一种熟悉的感觉。
陈悍东来到蓝宇的出租房，不理解自己送他的房子为什么不住而要住在这里，也是第一次听说他有去美国的想法。陈悍东淡定地听着蓝宇的过往，听到他交过朋友，听到他说自己的朋友怕羞，又听他说他朋友也去了美国。陈悍东终究还是忍不住，似是无意地告诉他自己离婚了。原本把距离隔的明明白白的蓝宇定睛看了他，随口又开始忙着手头的事情，聊着一般的天。
陈悍东不想再错过，可他也觉得隔着了很难开口。于是他说：“我们抱一下吧。”
“你胖了！”蓝宇说。
那个说不记得故事的人，那个对他冷漠的人，对他的熟悉已经刻进了肌肉的记忆里。以至于一抱便知道他胖了。
陈悍东无法再控制自己，他深深抱他吻他。把这些年的思念一并都倾诉完全。
刘烨此刻也有了蓝宇失而复得的心情。
“cut，这条过了，明天拍吃火锅。”关锦鹏特意说道。
吃火锅的场景是会有悍东的妹妹，便是胡军的妻子卢芳饰演。
只要胡军找不到刘烨便会在周围四处去找找，这日的他又在顶楼找到了刘烨。
天色昏暗，是他的那一点烟头发出微弱的光。
“让我好找。”胡军走到了他的边上。
“找我干什么？”刘烨问道。
“你这句话问的好笑，我自然得找你啊。”胡军说。
“陈悍东离婚了才敢找蓝宇，你呢？”刘烨说。
“烨子你糊涂了入戏了。”胡军避而不答。
“有可能嘛？”刘烨低头问。
“烨子，你乱了，我不是悍东你也不是蓝宇啊。”胡军耐心解释道。
“明天我要和卢芳姐演戏，你告诉我怎么演。”刘烨说道，看向胡军，眼泪含在眼眶里。
“我觉得我像个小三，像个傻子，我连资格都没有，甚至到明天她来了，我也只能赔笑脸，我像一只阴沟里面的臭虫。”刘烨说道。
胡军坐了下来，和刘烨并排坐着。
“那前几天娜娜来的时候我好受吗？我和你说过嘛？你和娜娜在一起的时候有半分想过我吗？”胡军仍然是温柔的语气。
“我有，我怕你看到难过，我们还特意去远一些的地方。”刘烨说道。
“可你也没想过分手吧，怎么到我这里又要离婚了呢？烨子我们扪心自问一下。”胡军也点着了一支烟，“我这段时间想过，但我没有主意，卢芳是我从学生时期爱的人，一直到现在没有变过，而你也是我内心最重要的人，我一直以为我是只能爱一个人的，但是情况比我想象的要复杂得多，同样娜娜之于你，难道可以割舍吗？我们的情况不是你说分个手离个婚就能解决的。”
刘烨沉默了：“可这样不是注定都辜负了吗？”
“或者你可以换个方式思考这个问题。”胡军说，“我们不要扯上太多道德枷锁，爱有分相守和不相守两种，和卢芳那种是相守，我不会为了你放弃她，我同样深爱她。和你是不相守，我不会因为有她而放弃爱你，我同样深爱你，听起来我像是个渣男，但烨子，你该明白我的意思。”
刘烨显然不太明白，传统如他，如何接受爱上两个人。思考者他把烟头捏在了手里，钻心般的疼痛让刘烨面部扭曲，流汗。
胡军觉得不太对，看到了左手的火星，赶紧打开刘烨的手心，却发现血肉模糊。
“你干什么！”胡军喊到，“你要我怎么办？刘烨！”
刘烨看着胡军，也有些不知所措：“我没有想逼你，我只是有些想不通，你都能想到娜娜，而我只能想到我自己我太自私了。”
胡军对刘烨的行为和话语极其心疼，紧紧抱住他：“烨子你没有错，我们都没有错，只是时间错了。”
刘烨很痛苦，他还是没有办法想明白，他觉得自己成了一个坏人。
“烨子，你要冷静下来，不要想太多了。世间有很多东西难以两全，我是爱你的，非常爱，我不是玩你，不是因为戏而迷失而走不出来。但是烨子我们是不可能的，你想想仔细想想，我们是演员，你热爱演戏，你打小就在聚光灯下，为了爱我你要离开你的梦想吗？即使你愿意，我也不愿意，你有天分是个好演员，要因为我就放弃吗？我胡军自问我不配。何况还有卢芳还有娜娜，我们也深爱她们不是吗？烨子我知道你很痛苦，可我就不痛苦吗？我难道不想忘记所有的现实与你一起吗？但是烨子你知道的。”胡军摸着刘烨的头发，轻声说，他明显感觉刘烨的精神出了一些问题，恐怕是要抑郁症了。
刘烨伏在胡军肩头，轻轻哭泣：“对不起师哥，我不想这样的对不起。”
胡军拍了拍他的背：“没事的，没事的。烨子不会有错，我也想过的，但我总得给你依靠对吧。”
刘烨还是一直哭着，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喜欢哭。
次日，卢芳饰演的妹妹和蓝宇在厨房里面准备吃的，庆祝陈悍东刚出狱。
“刘烨，这一毕业可越发帅气了呀。”卢芳向来是欣赏刘烨的。
“谢谢师姐，这些日子也不见你来探班。”刘烨心虚道。
“你师兄没和你说？前段时间我在家养胎来着，前三个月还是不适宜太累。”卢芳说的那些话直接让刘烨耳鸣了，后面的话就跟静音了一般听不到了。
过了好久，卢芳一直叫他：“刘烨刘烨！准备开机了。”
刘烨才回过神来，开始演戏。
这一段在厨房里收拾的画面，刘烨机械地走着，左手按在洗干净的菜上，昨天的烫伤让他再次感觉到疼痛，但是仍然镇定自若地切着。
卢芳却看到菜上开始出现鲜红的血迹：“刘烨，你手怎么了？”
刘烨这才注意到菜上已经都是血了：“不碍事，先演完吧。”
关锦鹏倒是看不下去了：“先包扎吧，道具，来换一下菜。”
刘烨叹了口气，卢芳把手翻回来，却发现瘆人的伤口和血。
“烨子没事吧。”胡军走过来，看着他的手，夫妻俩都端着刘烨的手的画面很奇怪，刘烨觉得尴尬便自顾自走开，让现场的一个化妆老师帮他包扎起来。
卢芳看了一眼胡军，身边的人还是最先感觉到异样，但卢芳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关锦鹏到刘烨身边坐下，看着那个伤口，一看便知道是烟烫的，拍了拍刘烨的肩膀：“你能不能坚持，要不先拍别的？”
“没事儿，可以拍，我一会儿不用左手拿东西就行。”刘烨说，“抱歉关导，”
“哎呀，刘烨啊，永远记住你自己是最重要的，明白吧，拍戏进度可以等的，你们速度挺快的。”关锦鹏安慰道，他眼见这个男孩因为他的戏所受的折磨也是于心不忍。
“我知道了。”刘烨说道。
关锦鹏也暂时叫停了拍摄，大家都刚好休息一会儿。
“军儿，你去看看刘烨吧。”卢芳说道。
“没事这小子皮厚，倒是你要注意。”胡军说道。
“我又没受伤，你去看他吧。”卢芳说道。
胡军也只好去看刘烨，卢芳的位置正好瞧不见刘烨只能瞧见坐在刘烨身边的胡军，
“你还好吧，还疼不疼。”胡军问着刘烨。
“我手不疼。”刘烨回答，可是他心里疼。
“这都流血了怎么不疼呢，刚才不是说包扎呢吗？怎么又拆了？”胡军看着一边的纱布。
“消消毒。”刘烨说着就喷了一些酒精上去，手疼的在抖，汗从额头淌下来，却一声不吭。
“你干嘛呢？”胡军压低了声音问道。
“消毒啊，不是说了吗？”刘烨又想喷被胡军按住，掏出旁边的纱布给刘烨包扎起来。
“不许再拆听见没。”胡军命令道。
“师哥，我好疼啊。”刘烨说。
“能不疼吗？这酒精都往上喷。”胡军拿着几张纸巾给刘烨擦汗。
“师哥，我好疼啊。”刘烨又说，
“好好好，咱们跟关导说今天不拍了休息了好不好？”胡军说道。
“师哥，我好疼啊。”或许是真的很疼，刘烨嘴唇发白。
胡军摸了一下刘烨的额头，不得了发烧了。
“哎，烨子发烧了，快疼晕过去了，我送他去医院。”胡军不知道朝谁喊了一声，便抱着刘烨跑了出去，打了一辆车奔医院去了。
在医院接受了治疗，挂上了水，但仍旧是迷糊的，嘴里不断呓语：“师哥我好疼啊。”
胡军摸了摸他的额头，不断换着毛巾。
“军儿。”是卢芳的声音。
胡军这才想起自己把卢芳丢在了片场。
“刚才他疼的厉害我就直接到医院来了，想着关导能照顾你。”胡军扶着卢芳坐下来。
“今天刘烨问我怎么不来探班，我跟他说我有了不太方便探班。”卢芳忽然这么说，“也是很久没见他了，倒生得更英俊了。”
胡军可能才明白为什么刘烨的反应那么大。
“哎毛头小子。”胡军笑着回应卢芳。
“我就来看看他，你一会儿守着他吧。我自己回宾馆。”卢芳说。
“这怎么行我们好几天没见面了。”胡军说。
“我的戏份都在这几天又不会跑了！”卢芳笑着说，“你先处理好刘烨的事情呗，我们之间又不必管什么时间。”
胡军却听出了卢芳的双重含义。
“好。”胡军说。
“别让他再受伤了，才23岁，不容易。”卢芳离开前又这么说着。
“好。”胡军回答。
胡军看着眼前的这个男孩：“你说你疼，是心疼吗？”
刘烨蹙眉睡着，胡军摸了摸他的头，许是觉得安慰，眉头舒展开来又稳稳睡去了。
